春天是吹着口哨来的,那轻快的哨音在林间穿行飘荡,呜--呜--时而高亢尖锐,时而低沉悠扬,刮了一冬天的北风终于悄然退场,在漆黑的夜里,再也听不到可怕的树枝断裂声。
趴在洞口,我支棱起耳朵,拼命的接收着大自然的各种变化:今年第一队大雁飞过了森林的上空;遥远河谷的冰块发出解冻时巨大时的轰鸣声;而蒲公英一定已经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发出了新芽。
这些美妙的声音阿,加快了我吃蜂蜜的速度,否则我无法表达自己的快乐和期待。
当乔被鼻子上的一朵蒲公英绒球弄醒的时候,我正好吃下最后一口冬储蜂蜜。
“乔,你醒了吗?”我欣喜的跑到他的眼前,有一肚子的好消息要告诉他,比如:春天来了,我这个冬天长胖了,森林里的花开了……当然,我们迫切需要新的蜂蜜这种压箱底的好消息,我打算最后告诉它。
乔默默的看着我,和我手里的空罐子,自言自语的说,“我这是在做梦吧?一定是一定是!”
“不是,不是,”我赶快说,“乔,你看,我告诉你吧,你猜怎么着……”
乔爬起来,哀叹一声,用手抓了抓乱蓬蓬的头发,告诉我说,“阿毛,省点力气吧,今天的蜂蜜还没着落呢!”
我跟在乔的身后,爬出树洞,不甘心的说,“可是,乔,我还有很多事要告诉你呢!”
“你长胖了?”乔头也不回的说。
“是阿是阿,”我惊奇了,“乔,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有眼睛。”
“哦,还有……”
“花儿开了,是吗?”乔已经迈过一根被北风吹倒的朽木,大步向森林的南边走去。
我费力跟了上去,“是、的,乔,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快走吧!”乔回过头来,轻轻把我提过那根难爬的木头,“我猜,南边的枫树林里肯定有不少的野蜂蜜。”
我瞬间加快了脚步。
枫树林很快就到了。我阻止了乔打算爬树的举动,“不,乔,让我来吧,我不能总跟在你的身后阿,你瞧我现在的身板,现在还有什么是我做不到的吗!这次就让我来吧。”
乔同意了。但是他那是什么眼神!
我一边往上爬,一边赌气的想,等我把树上的蜂巢通通摘下来的时候,乔一定会吃惊的说不出话来吧。
小木告诉我说,霍屯督人能爬到离地面20米的地方去摘蜂蜜呢,我忽然有种感觉,我这次一定会比霍屯督人还要厉害。
说到这,现在爬了多高了?我回头往下一看,一阵眩晕,哦,不,不……
乔赶快跑过来,把我从树上轻轻摘下来,放到地上,“阿毛阿,你就不要逞能了,幸好你只爬到我胸口这么高,要再高点,我还真不好把你救下来……”
我只好蹲在地上,仰望着乔噌噌噌的爬的看不见了熊影。
从树冠缝隙撒下的阳光晒的我暖洋洋的。如果这时候刮一阵大风,乔在上面呼救,我一定奋不顾身的扑上去把他救下来,乔会眼泪汪汪的看着我说,阿毛,幸亏有你在阿!
或者来了一队食熊族,我拼死保护着这棵高大的枫树,保证乔能顺利完成任务。我咬着牙,流着血,一寸一寸的在地上爬着,不让敌人靠近,最后连食熊族的首领都折服了,他佩服的对我大喊,“阿毛,快点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