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他者与主体化之路:新世纪华文原创儿童图画书的主体间性及他者运作逻辑
“人对自己欲望的无知与其说是对他所要求的东西的无知还不如说是对他是在哪里有欲望的无知。”
——拉康
拉康文本著名的英译者和阐释者布鲁斯?芬克在《拉康的主体:在语言与原乐之间》(1995年)一书的开篇说道:“拉康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全新的主体性理论。与寻求瓦解和破除人类主体观念的大多数后结构主义者不同,精神分析学家拉康发现主体性的概念是不可或缺的,他所要探究的是:成为一个主体意味着什么,一个人是如何成为一个主体的,导致成为一个主体走向失败(导致精神病)的条件以及分析家用来导出“主体性的预期”的工具又是什么。”芬克的这段话很好地说明了拉康理论作为一种分析性理论,它的面向不在于解释主体是什么,不在于构建一个主体的理想模型,而是旨在于发现和解释主体之所以能成为(或无法成为)主体,其背后所存在的可能运作逻辑——尽管这或许无法给出一个模范性的主体榜样来告诉你,作为一个人应该怎么做,但至少你可以在一个更为自觉和深刻的理解程度上去决定,你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主体并背负起什么样的命运。这也是本文为什么要以拉康理论为主,来对华文原创儿童图画书创作问题进行解读与阐释的最重要的原因。尽管相对于拉康理论的深奥和复杂,本文所进行的探讨只能是初步和不全面的,但作为一个抛砖引玉的引子,我相信这样的探讨对于中国儿童文学的理论自觉还是有一些意义的。
(一)三个逻辑时刻:主体形成的时间辩证法
拉康在他早期的《逻辑时间及预期确定性的肯定》一文中,描述了一种关于主体形成的诡辩式逻辑时刻,他断言,人的主体的形成需要经过三个逻辑时刻:
一个人知道什么不是人。
人们互相认出是人。
我断言自己是个人,因为怕人家证明我不是人。
他通过一个逻辑游戏来导出他的这个结论:三个囚犯A、B、C被监狱长告知,他的手上有5个盘子,三白两黑,他将在他们三个身上各放一个盘子,他们可以互相看见对方盘子的颜色,但是看不见自己的,他们需要通过推理来断定自己身上的盘子是什么颜色的,而第一个回答正确的人将被释放。随后,监狱长在他们三个人身上都放了白色的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