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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月

台灣文學作家系列 - 利玉芳(限小站成员)

发布者:阿茲特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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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2年利玉芳出生於屏東縣內埔鄉,內埔初中畢業後,她考取了台灣南部相當著名的屏東女中,可是,讀完高一,她卻自認為成績不理想而辦理了休學,前往高雄加工出口區的一家電腦公司上班,不久後進入高雄高商夜間部,以半工半讀的方式完成學業。在異鄉生活的寂寥日子裡,利玉芳開始徵求筆友,她日後的夫婿就是從筆友中挑選出來的。1971年利玉芳從學校畢業,第二年就結婚成家,婚後她住在台南縣下營鄉,先擔任國小代課教員,隨後又和任職農會的夫婿從事冷凍加工食品和蘭花種植等事業,由於曾經做過國小老師,又從事了多年農業生產工作,2000年底,利玉芳以幾十年來的實務經驗,把夫家的舊瓦窯重新改造,成立了「白鵝生態教學園區」,提供現代學校教育環境裡學不到的生態教學場域,讓學生在真實的田野生活中認識自己生存的環境。

利玉芳和文學結緣相當早,初中時代她就以「綠莎」的筆名發表散文,此後,無論是半工半讀的求學歲月,或是為人妻、為人母的繁忙瑣碎生活,她都沒有放棄文學,只不過由於過早走入家庭,而使她的創作之路斷斷續續,並不連貫。直到1978年,已經結婚多年的利玉芳,才重新燃起對文學的強烈企圖心。那一年,她以家庭主婦身分參加在台南舉行的「鹽分地帶文藝營」,這項機緣使她認識了「笠」詩社的成員,並且加入了「笠」詩社,開始在「笠」詩刊發表作品,正式展開新詩創作。同年,她出版了第一本作品,這是和另一位作者王建裕聯合出版的散文合集,書名叫做〈心香瓣瓣〉。利玉芳收錄在這本書裡的文章,透露了不少她的成長故事,她從15、6歲起,就離家在外獨立生活,從純樸的鄉村來到急遽蛻變中的都會城市,獨立面對大都會裡千奇百怪,暗藏陷阱和危機的世界,種種生活試驗和磨鍊,不但激發出她堅毅的性格,也鍛鍊出深刻的人間閱歷,為她日後從事創作時添加了豐富的內容。

利玉芳是在台灣南部客家庄成長的女性,傳統的客家女性既能在田地裡從事體力勞重,又能在家相夫教子,是典型的賢妻良母。然而,溫婉賢淑的客家女性,在面對不合理的環境時,卻是會挺身而出,以堅毅勇敢,不讓鬚眉的態度,去和外在橫逆抗爭的。在台灣名作家鍾理和、鍾肇政、龍瑛宗等人的作品中,就經常出現這種外柔內剛的客家女性,利玉芳積極、堅毅、講求效率,充滿正面色彩的人格特質,正表現出「客家女性」的典型,而她少年離家,孤身在外奮鬥的真實經歷,正是當代客家女性活生生的範例。

對於認真努力,只要下決心去做一件事,就盡全力去做好的利玉芳來說,寫詩可以算是一種生活筆記,因此,從加入笠詩社之後,她對於文學工作的態度,就像她對於生活的態度,是極為認真而踏實的。之後,她加入「台灣筆會」和「女鯨詩社」,也都不是虛應故事。在擔任台灣筆會的理事任內,她挑起台灣年度詩選主選人的任務,加入「女鯨詩社」之後,每一期詩刊她都提供作品。從這裡,就可以充份看出利玉芳的執著與認真,而她不斷自我提升文學境界和視野的態度,更豎立了客家女詩人的典型。她的重要詩集有《活的滋味》、《向日葵》、《貓》等。

文學花園

說明:

利玉芳是認真生活的人,也是社會歷練極深的人,和一般學院派出身的詩人不一樣,她對人生的體驗不是來自書本,而是來自生活。從少年時代離家半工半讀,青春歲月從筆友中挑選出未來的夫婿,結婚後和丈夫白手起家創業,到步入中年後成立生態教學園區。利玉芳一路走來,在每一段人生旅途上,都留下了踏實的足跡。這樣的一步一腳印的厚實生活經驗表現在詩裡,自然呈現出圓熟周到的人生智慧。也因此,利玉芳的詩作,在樸實外貌下閃現生命的機智,形成引人注目的特質。而近年來,利玉芳的客家意識漸濃,也加入了客語詩的寫作隊伍,她擅於把客語特有的節奏感運用到詩中,十分積極的經營客語詩的文字表達意境。

原文:

獵人與我

我是昔日發現日月潭的白鹿
追逐吧
我就在前方
那植滿桂花的家鄉小徑
跳躍

野薑花叢下
和長滿山蕨的陰暗小丘上
到處遺留著我倉皇的腳印

當一隻夜鶯站在舢舨上打瞌睡的解嚴早晨
從前
我那些
怯懦的
藏起來的
奔竄而凌亂的腳印
全部都溜出來了
在桂花林間
一邊踢著太陽掉落的鱗片
一邊呼吸著初秋的空氣

獵人
循著湖畔赤裸的足印
追逐吧
且拉開你的弓箭
虜獲我

憑弔

越來越少的人能準確地指出
我的出生地
只有我的耳朵
傾聽我的自言自語
證明我的語言還未消失

在鷺鷥南飛的故鄉
人們仍認真地發音
緊緊地抓住方言不放
唱山歌自衛
但沒有一個地區
能持續他們的憤怒和同情
以致
被污染的溪河有了憂慮
被高壓電線分塊的天空有了憎怨
被電視盤佔的學童的眼睛
漠視了自己的語言

我憑弔的也許不值得保存
但我仍然惋惜伊的損失

嫁(客語詩)

耳環仔叮噹搖
在我介耳公邊講出嫁介心情
隻隻金指 含著傳統介情愛
首扼仔落在我介左右手
一圈一圈都係祝福
阿爸送我三從四德
阿姑包分我一句話
喚我莫忘祖宗言
雖然蒙等一層濛濛介面紗
我也讀得出
這本沉長介禮數

新娘車背響起嚴肅介落聲
我會珍惜潑出去介這碗水
紙扇輕輕跌落地
阿姆撿起搖清涼
自言自語唸四句
公婆相惜 早供賴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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