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故事之215：访欧阳修

一苇  述

 

从前有个贾才子，有个魏诗人，俩秀才自高自大又爱附庸风雅，这天结伴同行，去拜访大学士欧阳修。

 

走呀走，走到小码头。

岸上有只鹅，见他俩走近，蛮怕，“扑通”一声，跳下水去。

贾才子摇头晃脑，吟出一句诗：

“岸边一只鹅，”

魏诗人接起：

“扑通跳下河。”

接下来还该作两句，可是俩秀才脑袋卡住啦，敲破头想不出来。正发愁，来了一只船，船上坐着欧阳修。俩秀才截停小船：“咱俩去拜访欧阳修，顺路么？”

“顺路，请上船。”

上得船来，两人一个吟：

“岸边一只鹅，”

一个接：

“扑通跳下河。”

反复吟唱这两句，一个皱眉，一个叹气。

“我来续吧，”欧阳修道，“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俩秀才直摆手：“你续是续上了，比不得咱前两句工巧。”

 

不一会，船经过一棵大枇杷。贾才子又来了兴致，吟道：

“一棵枇杷树，”

魏诗人接起：

“两个大丫杈。”

到这里，又卡住了。

“这个不难，”欧阳修往下续，“未结黄金果，先开白玉花。”

俩秀才直摇头：“你续是续上了，比不得咱前两句风雅。”

 

又走一程，船经过一堆灰。贾才子拍拍大腿，又得一句诗：

“远望一堆灰，”

魏诗人接起：

“近望灰一堆。”

底下两句又作不出，急得抓耳挠腮。

“这个容易，”欧阳修笑笑，“骤然狂风起，漫天作雪飞。”

俩秀才直跺脚：“不通！不通！哪有风？”

 

欧阳修气恼，正想教训教训这俩草包。还没开口呢，俩秀才又做起诗来了。

贾才子吟：

“三人同一舟，”

魏诗人接：

“去访欧阳修。”

到这儿卡得难受，欧阳修拱手道：

“修已知道你，

你却不知修。

——鄙人欧阳修也！”

 

那俩仁兄一听，只羞得满脸通红，红透了耳根。（完）

 

后记：小时候，除了一本《唐诗三百首》，一本《宋词选注》，我没有其他课外读物，所以呢，每每发下寒暑假作业，总兴致勃勃从头读到尾。有一回便读到这个故事。照理说，故事讽刺了两位草包，可我读着也蛮喜欢他们。俩仁兄虽说诗才不高，却随时随地能作诗，凭这点，说得上可爱。

 

本故事参考文本：淮安民间故事《访欧阳修的故事》 叶德均  搜集采集

                江西民间故事《访欧阳修》 吴玲  搜集整理

                《诗讽酸秀才》 荣子/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