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为菱,就当种于深处;如果为稻,就当种于浅出;如果为荷,就当种于不深不浅处。
套用张爱玲的一句话:生活就像在海滩上拣贝壳,不要拣最大的,不要拣最漂亮的,要拣就拣最适合自己的。她告诉我们要选择适合自己的物质,要正确选择自己的位置。
李白的豪放飘逸,独孤的沉郁顿挫,苏轼的雄健豪放,李清照的婉约凄切,柳永的缠绵悱恻,李煜的颓靡伤感,我更愿如陶渊明般朴素自然。
高贵隽永如牡丹,绮丽香艳如玫瑰,柔美典雅如百合,奇诡变幻如昙花,朦胧隐晦如木棉,我更愿如蔷薇般清新淡远。
沉鱼落雁,这是溪边浣纱的西施,手抱琵琶毅然出塞的王昭君的美丽。闭月羞花,这是月下夜宴的貂蝉,款步御花园中的杨贵妃的美丽,桑菲尔德庄园的家庭教师简爱,虽然相貌平平却有一个清高独立的个性。巴黎圣母院的敲钟人虽然长相丑陋却有一颗正直善良的心灵。这是他们的选择,是他们所处的位置。
水满则溢,月盈则亏,遥望瀑布,“飞流直下三千尺”,遥望月牙,“宝帘闲挂小银钩”,这是一种怎样摄人心魄扣人心弦的美啊。“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世界因残缺而真实,因残缺而精彩。阿炳和贝多芬可以超于肉体残缺以达到普通民间艺人和古典作曲家望尘莫及的高度,正因为他们选择了属于自己的位置。
神秘遥远的小宫闱撑起了一个王朝的大气磅礴,这是唐朝的选择。诗情画意、清明雨上、烟柳画桥,锁雨眠,这是宋朝的选择。走街串巷、市井杂剧、昆曲唱惊梦,这是元朝的选择。宫廷秘史、古今传奇、非常公民,这是清朝的选择。夜上海、华灯初上、顾盼生姿、幽人应未眠、旗袍摇曳,这是民国的选择。
高远、萧瑟而又静谧的荒漠,如诗一般的净土,游走的民族,奔腾的骏马,是人神共同向往的地方。肃立于此,生命如天地般苍茫,如荒漠般沉寂,如山般深峻,如自然般凝神不语。思想如悲风低徊,暮云四合,风雨无踪,又如日月一样甘于寂静。选择这样的荒漠,必将引我们到一方淡雅素净的净土,丢尽人世沧桑,末世繁华。
我愿倚窗而立,唇品茶茗,手握书籍于半醉半醒之中邂逅“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于半卷半舒之中观摩“沾衣欲湿杏花雨,春面不寒杨柳风”,于半开半闭之中窥见“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看天上云卷云舒(白伊:其实应是“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取瓢清新淡远,酿一壶朴素自然。
附: